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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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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簡沒給過江硯手機號碼,他應該是從謝霖那裏拿到的,或者別的什麽途徑。這無關緊要,陳簡並不細究,他心裏對待江硯,多半抱著“看他表演”的喜劇心態,有幾分超脫於劇本之外的縱容。

江硯果然不令他失望:“我在你家樓下。”

陳簡:“……”

又補充:“小區門口。”

口吻氣定神閑,一點不怕被人圍觀,也不怕被狗仔跟蹤,八成是出格的事情幹過不少,很熟練了。

陳簡給門衛打招呼,放他進來,沒多久,響起敲門聲。陳簡開門,看見江硯那張埋在鴨舌帽底下的臉,帶著笑意,光彩照人。穿衣風格也與上次大相徑庭,隱約有點街頭嘻哈的味道,挺怪,說不上好看與否,優點是撲面而來一股青春氣息,活力十足。

這讓陳簡意外,脫口問他:“你多大了?”

江硯說:“比陳總小幾歲。”

陳簡微微一笑:“你知道我多大?”

江硯:“三十?”

陳簡:“二十九。”

這個年紀,可以說非常的年輕有為,但陳簡在外面並不講實話,總要多說幾歲。和娛樂圈吃青春飯不同,商場上自然越沈穩越成熟越好,他平時絕不可能穿成江硯這幅樣子,衣櫃裏除了西裝還是西裝。

說起這個,天知道江硯接近他,從哪裏尋覓靈感?他從頭到腳嚴肅得表裏如一,和藝術這種東西相比,應當是兩個毫不相幹的極端吧。

陳簡心裏費解,江硯已經走進來,摘下帽子,露出一頭漂染過夾雜幾縷灰白的黑發,一本正經地說:“陳總,好久沒見了。”

其實沒多久,陳簡去給他倒了杯水。

水杯是情侶杯,拿的時候沒留神,遞到江硯手裏才發覺不對,這是顧青藍以前慣用的,上面印有半顆心的圖案,與另一只杯子連成完整。

陳簡瞇起眼睛,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。

好在江硯沒喝,他似乎特別敏銳,轉過杯子隨意一看,又看陳簡,頓時了然,問都不必問,分寸總要是有的。

卻聽陳簡說:“不想喝水?”

江硯一怔,笑了笑:“可以喝嗎?”

“有什麽不可以。”

陳簡面色如常,給自己也倒了一杯。他喝了口水,走過來時,五官在冷白的燈光下仿佛鍍上了一層白瓷,眉眼之間慣性滲出的冷酷氣質卻比瓷器更堅固,顯出一絲天然的雕塑之感,毫無瑕疵。

江硯霎時安靜下來,腦袋進了水似的。

陳簡越過他,頓了頓,感到奇怪,回頭:“你看我幹什麽?”

江硯放下水杯,上前幾步,從身後抱住陳簡,下巴墊在他肩頭,著迷地說,“看你太可愛。”

“……”

這不要命的措辭,簡直大逆不道。江硯在陳簡冷冰冰的註視下,深刻體會到了什麽叫色字頭上一把刀。

然而,還有一句話叫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”,江硯此刻什麽都不想,一心求死,“我最近好忙。”他故意嘆了口氣,手上抱得更緊,“除了拍戲,還得抽時間到處趕通告,過的日夜顛倒,偏偏你不理我……不理就算了,還要拉黑。——陳先生,你可收了我的花。”

“收你的花怎麽了?”

“收了我的花,就是我的人了,你同不同意和我談戀愛?”

“……”

陳簡笑了下,扣住腰間的手,扳開,“我不同意,你要怎樣?”

江硯想了想,一時竟答不出來。

陳簡轉過身,面對他,把他推到墻上,伸手抵住,“同不同意有什麽影響麽?”腔調是一貫特色,高高在上,談判似的,“我不和你談戀愛,你讓不讓我親?”

一邊問,單手撐住墻壁,另一手擡起江硯的臉,作勢要吻。

江硯抵抗不了這氣氛,幾乎本能地點了頭。

陳簡卻沒有真正吻他,呼吸仍懸在幾毫米之外,但手放了下來,兩邊分別勾住他的腰,從他上衣底下伸進去,摟緊,靠近,用身體將他壓在墻上。又說:“不和你談戀愛,你不是也願意和我上床麽?”

“……”

“否則你來我家幹什麽?來喝水的?”

這麽直白,一絲暧昧的餘地都不留。

但江硯大概早已色令智昏,對著面前這張臉,什麽反對的話都說不出來,他本意也的確是來睡陳簡的,無從抵賴。於是卡殼了半天:“願意是願意,可是……”

“可是什麽?”

“我好像被剝奪了一項至關重要的主權……?”

“你有個屁的主權。”陳簡主動時總是有些粗暴,連接吻也是。江硯被他用力抵在墻上親到腿軟,耳朵裏鉆進一句“你得聽我的”,是陳簡說的,口吻發號施令,不容置疑,像個獨裁的暴君。

“這模樣真是迷人。”江硯神智不清地想,“我能為他寫一萬首情歌。”緊接著,他被抱起來,眼前視線晃動,後背陷入沙發裏,陳簡壓在他身上,掀起他的衣服——

“等、等等。”江硯費力地喘了口氣,“我有個問題,陳總……”

陳簡停下:“什麽?”

江硯說:“我能在上面麽?”

“……”

陳簡一時沒吭聲,江硯以為他在認真考慮,結果下一句,陳簡冷冷地問,“你喜歡騎乘?”

江硯知他明知故問,話音飄進耳朵,沒來得及反駁,陳簡又抱起他,兩人位置顛倒,果然擺出騎乘的姿勢。

江硯頭皮發麻,要他放棄是不肯的,可被進入這種事,對沒有經歷的人來說總感到莫名恐懼,他折磨別人可以,換他自己受折磨,怎麽想怎麽難受。

“你能輕點麽?”江硯退一步,“我有點……”

“有點什麽,有點怕?”陳簡笑了,“你也知道怕?”

“……”

“沒事,別怕。”

陳簡抽掉皮帶,隨手扔地上,輕聲說,“怕也沒用,很疼,我不會對你太溫柔,忍不住就哭。”

江硯:“……”

陳簡原本隨口說說,嚇他而已。可一說完,腦海裏竟然出現畫面,江硯那張慣常游刃有餘善變的臉,突然換了種神情,眼眶紅紅的,咬緊下唇,難堪地皺眉,一邊哭一邊顫抖呻吟,向他求饒……陳簡不可抑制地硬了。

江硯還沒感覺到,他可能的確被那番鬼話嚇到,怕疼,當即摟住陳簡的脖子,放軟了語氣:“那我們能換個地方嗎,陳總?沙發太辛苦了。”

沒理由不答應。

陳簡摟著他,推開臥室門,回手關上,將人放上床,很快脫幹凈了衣服。

江硯身材很好,穿衣時沒那麽明顯,只看出高挑,腿長。脫光之後腰與臀的線條便顯出來了,連腳腕都生得動人,陳簡的手握上去時,緊緊一抓,他就極敏感地一顫,整個人縮到床的裏面去,還是有些抵觸。

陳簡把他拖回來,按在床尾,打開潤滑劑,頗有耐心地做擴充,一邊弄,一邊慢慢吻他。他卻不肯安分,一定要在嘴上討回幾句,說道:“陳總,當上面的那個累不累,辛苦你做這麽多。”

陳簡說:“是辛苦,要不你自己來?”

江硯竟然說“好”,陳簡沒聽他的,手指往更深處探入,用力一按,那個“好”字沒能順利落地,在他唇邊變了調,變成一聲短促的呻吟。

畢竟是歌手,那嗓音宛如一捧春水化在耳畔,不能更動聽。陳簡耳根發熱,感到身下的硬度,似已不能忍耐,匆匆擠出許多潤滑,戴上套子,掐住江硯的腰用力頂了進去。

當然沒做騎乘,陳簡喜歡後入體位。江硯被他放在床上,面朝下,腰線深深凹下去,臀部向上擡起,是一個特別漂亮的姿勢。

“疼嗎?”進的不深,陳簡有意克制,怕江硯一下子承受不了。

“太……太大了,你說呢?”江硯聲音發顫,幾乎癱倒下去。陳簡牢牢摟住他的腰,抽出下身,換了個姿勢,將人正面抱進懷裏,輕輕地吻著。

陳簡比自己預想中更有耐心。男人是這樣,床上討了便宜,總能多溫柔幾分鐘。江硯心裏並不領情,其實他已經沒有這麽清晰的思路了,腦中是混亂的,尤其再一次被進入時,額角沁出汗水,臉色發白,痛得嘴唇都在發抖。

這模樣反倒增添幾分脆弱的美感,與他平時的樣子差距甚大,陳簡為之心動難忍,腰胯力度一時不受掌控,兇狠地一頂,插到極深處,那濕熱緊致的內壁霎時纏緊了他。

江硯重重一顫,抱住他一只胳膊,整個人蜷縮在他懷裏,發出似痛苦似難耐的喘息。

陳簡的下巴支在江硯頭頂,抱著他,揉了揉他的頭發:“還疼嗎?”

江硯沒吭聲,外面客廳卻忽然傳出一陣動靜,不知是什麽聲音,嘭地一聲,好像水杯掉地。陳簡沒在意,只當他的狗睡醒出來了,在客廳裏玩鬧,平常便是這樣的。

他掐住江硯的臀,那觸感極好,軟白滑膩,順著臀丘的弧度往下摸,摸到大腿根,那裏已經濕了,有汗水,有淌下的潤滑劑,或許還有其他液體,在他反覆抽插中從那深陷的縫隙裏溢出來,使得兩人相連的下身一片泥濘。

陳簡更加不能忍耐,伏在江硯身上,大幅度地挺動腰胯,做的情熱。

江硯不知是否真的在哭,窩在他懷裏不肯露面,只有細碎的聲音掩飾不住,斷斷續續的,似愉悅似難堪。

同時,客廳的動靜竟然也更明顯。

陳簡混亂中分出一絲註意力,側耳一聽,好像是人的腳步聲,這怎麽可能?

江硯也聽到了,小聲問:“有人來嗎?”

“不會。”陳簡說,“鄭成都有鑰匙,但他過來之前一定會給我打招呼,別人不——”

說到這,聲音一頓,心裏浮現另一個名字,顧青藍。

……顧青藍當然有鑰匙,但是不是出國了嗎?

仿佛印證他的猜測似的,客廳的腳步聲愈加清晰,明顯是沖著臥室來的。可那步調竟似喝醉了,腳下淩亂,左搖右晃,半天才走到臥室門口。

隨即一只手扣在門上,門沒鎖,他竟然沒能打開。

緊接著,顧青藍的聲音隔門傳進來,帶著醉酒後的哭腔,用力敲門:“陳簡,你在家嗎?在不在……你為什麽不理我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陳簡看了一眼懷裏的江硯,簡直要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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